岁月-没有季节

开学的那天,我去的很迟。因为我知道今天来的人肯定不多。惯例是这些人都必须得打扫卫生,而我讨厌打扫卫生,尤其是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打扫卫生。太阳静止在半空里,我发现它冲着我笑,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我攒了一口唾沫准备吐向太阳。却碰了我的班主任。他问我是几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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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开学的那天,我去的很迟。因为我知道今天来的人肯定不多。惯例是这些人都必须得打扫卫生,而我讨厌打扫卫生,尤其是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打扫卫生。
  太阳静止在半空里,我发现它冲着我笑,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我攒了一口唾沫准备吐向太阳。却碰了我的班主任。他问我是几班的。
    (2)班的。说话的时候,我将唾沫含在嘴里,说的含含呼呼。
    二班的?我点头。快去帮忙打扫卫生。
    我瞪他。他走了。我看他走远了。就将唾沫吐向他的背影。然后我甩一下头,望太阳,我骂:操。
    高一(2)班。我推开门的时候,门倒了。铛一声躺在地上。
    于是就传来了几声女人的尖叫。这叫声使人想起年猪。想起了肥肉。想起了那一声告别世界的嚎叫,也是这般的清脆刺耳。
    我瞪她们一眼,如若不是她们美丽的脸蛋让我看得过去,我肯定会骂一声“三八”。我转身下楼去买??钉。
    途中碰到一个比潘长江略高一些的男人,他手中拿了几根镙钉。傻乎乎走着。因为体积比较大点,走起路来活象个猩猩。
    为了不使自己的钞票吃亏,我问他是几班的。
    二班。
    我猜他是一个活雷锋。看他模样,有点像这类傻子。
  我不是这种人,我去买镙钉是因为我不想再听到那刺破心脏的尖叫。我的心房在这之前几个月挨了一刀子。我害怕这狗日的声音将医生的那几根针线割断,死于非命,死得没价值。
    再就是虚伪的仍想印在几位美女的心中,以后好讨个老婆。
    我跟他上了楼。门还孤独的躺着,只是多了几个蹄子印。
    于是我和这傻子开始钉门,铛铛无序的噪音敲出去班里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出的时候说真吵。
    我白他们一眼,看那傻子,全神贯注的修门。
    于是我在心中骂。操。
    我问傻子叫啥名字。他告诉我他叫吴天清。
  无青天。我猜想。起名的这个人定是个厌世人物。我怀疑他准是杂文看的多了。或许曾碰到了几个混官。于是就给后人起了这样一名字。
    我想,尽管这年月中国的官员中腐败的很多。也不见得都混吧!青天也是有几个的吧!干嘛要这么绝望和绝情呢?
  我想起了当村长的父亲,虽然有时给村民借点高利贷。搞搞资本主义,不过他对村民满青天的嘛。村人都说他是个好官。我也觉得他是个好“土皇帝”,尽管他长得很肥,但没吃过国家的丁点肥肉。
    很庆幸我随便就找出了一个清官。我笑,笑得有点甜。甜中带着些自豪。
    人一旦发觉了别人不易发觉的事情,就会由衷的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
    于是我说。哎无青天。回去告诉你爸。别太绝望。中国的青天很多的。
    傻子变得更傻了。他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提醒我他叫吴天清,不叫无青天。
    于是我又想到了。他家人肯定在文革时期遭受过严重的打击。至今留下了恐惧的后遗症。做事很防备的。
    想到了文革,我就感到莫名的悲哀。我一位爷爷就是在那个“黑暗”的年代,忘了带花镜不慎从“崖上”掉下去摔死的。
    我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叫吴天清的傻子却是个很活?o开朗的男人。两三句话中都会发出嘿嘿的傻笑,很可
    目前没有让人觉得可爱的男人。歌曲中唱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于是男人都变得虚伪。
  不知道所有虚伪的人内心是不是都活得痛苦。但我觉得我活得很痛苦。我讨厌世俗,但又不得不夸张的活给世俗。活得很勉强,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撞到世俗的地雷上。被炸得粉身碎骨。
    爸爸妈妈喜欢面子。在人群中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不得不放下判逆的心。佯装着活成一个好儿子。
    我喜欢长发。喜欢穿牛仔服。喜欢高吭爱情的流行歌曲,喜欢和女孩聊天,散步,嬉戏。但是父母不喜欢。
    于是我就披了一身我不喜欢的皮,唱我讨厌的歌。走在远离女人的路上。活着别人活着的方式。我感到绝望。绝望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于是我想到死,死亡也许是痛苦的最快解脱方式。
    但我怕死,我有那位爷爷死时的照片。
    面部狰狞,嘴角流血,身体不自然的蜷缩在一起,眼睛睁的很大。仿佛很痛苦,这种痛苦又远远超过了我的痛苦。
    不是平静与安详。因此我想还是虚伪的活着吧!尽管很痛苦可比起那张相片上的痛苦,又显得渺小多了。
    我从未遇上像他这样可爱的男人。我喜欢上了他。我和他聊天,谈理想、谈人生、谈命运…谈到没话可谈的时候,我想到了女人,于是我和他谈起女人。
    男人们坐到一起就爱谈女人。谈女人就和喝水一样顺口。
    我谈女人的美丽、温柔、性感。谈蒙娜丽莎的笑和隐藏在后面的女人的忧伤。
    他听着,嘿嘿傻笑着。我怀疑他以前没听过涉及女人的话题。
    二
    窗外的夕阳枕在窗外的山上,远方偶尔响起一两声鸟鸣,空旷的天空,就将它拉得很长很长。回荡在寂静的山里。
    我喜欢这种清脆略带悲哀的鸟鸣。因为我有时也会发出同样的声音。我想我上辈子可能半途掉队被射死的大雁。
    我回过头来看傻子。问他爱女人吗?
    傻子没回答我。他的目光痴痴地落在左边靠窗的一女孩身上。
    女孩上身一件粉色休闲服,头发翅起着,像一只公鸡的尾巴。右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副很忧郁的样子,好像相思的黛玉。但不知她在想思谁。反正不是我,也不是傻子天清。
    女孩转过头,发现我们正注视着她。她冲我们笑笑。我感觉傻子差点被笑倒。于是我扶住他。说兄弟别激动,稳着点。
    我顺手拿出一张白纸,叠成一架飞机。我在上面写着,飞在风里的纸飞机满载我对你的痴迷,漫长的目光里,期待着与你坐在一起。
    我朝着也的方向扔出飞机,我们的目光跟着飞机在半空里打旋。我听到傻子的心跳得像个拖拉机。我有意识的扶他,怕他休克或猝死。
    飞机终于落到了桌上,只是降错了地方。被另一个女孩拾了起来。她转头搜寻驾驶员。目光停留在了我们前面。
    结果不出我的意料。终于倒下了一位。但不是傻子,而是我。我被她两架迫击炮击碎了心脏。我头一次遭击。头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
    大眼睛,水灵灵的鼻子,巧巧的樱桃嘴,不大不小的,、脸圆圆的、白皙皙的,留了男人的发型。长发的女人不是谁都喜欢。我喜欢短发的女人,原因是我讨厌女人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头发上。
    倒下的那一刻,我就想,她是我心中的嫦娥,我吃定她人。
    班主任进门告诉我们:明天早晨七点半准时上课。收拾好书。回家。我心中暗骂王八蛋。我等待明天。
    夕阳撒在飘乱的头发上,我甩甩头。渴望去以前痛苦的思想。今后我将不再痛苦。不再让心变的苍老和憔悴。
    三
    我早早就来到了学校。班门没开,也没有温暖的阳光。入秋了,早晨有些凉,我只穿了单簿的衣服。一件白色半袖运动衣和一件黑色足球短裤头。
    我冻的要死。心里咒骂起拿钥匙的人。狗日的会不会是半路被车撞死的。或者是自行车骑到了水坑里给淹了。幸运的是他来了,一个黄毛小子。满面红光,皮笑脸冲我们打招呼。
    来的这么早。
  我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是不是瞎了,再有一刻钟就上课了他竟然还说早。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没带书,说是调座位。
    于是我心乱跳恰恰。看看老师,又看看昨天轰击我的那个女孩,示意他把我和她调到一起。谁知这木脑子死不开窍。
  傻子坐我同桌。要不是前后有两位美女挟持,我保证我会上去给他一拳。对于思想不开窍的人应该用武力帮忙。这是我一惯的原则。
  傻子肯定和我一个心思。如果他收去给木脑子一拳。凭那一身膘,准能把木脑子打个半死。木脑子只是长得高高的,但?C得风能吹到。我估计他有八十来斤。上辈子肯定是大烟抽死的。
  让我和傻子死不瞑目的是粉衣姑娘的同桌竟是那个黄毛。我的那位身边坐了一位周润发式的人物。我们都认为那小子超龄。要不就有巨人症。反正我觉得我没戏了,我三百拳他都不放声屁。他一拳就可以让我去见伟大的马克思。我感到绝望。
  晚自习语文老师要求我们作自我介绍。于是我和傻子忙乎起来。准备起草一份稿子,以展示自己才华横溢。好让美女们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两位。
  傻子特别记录了他们两桌的名字。章娟、黄洋、李燕、张天兵。章娟爱好舞蹈,黄洋擅长长跑。李燕爱好看书。张天兵,练了五年体育。
    我和傻子同病相怜,真想抱头痛苦一场。用泪水哭诉命运的苦难。
  我们互相鼓励,只要心中充满希望,就不相信春天的树上开不出夏开的花朵。我站在台上,高傲地说去年全国作文大赛中我是第一名。
  全班哗然。我迎来了羡慕,崇拜的目光,站在讲台上像个高傲的公鸡,伸着脖子,显示自己的威武。我感觉此刻我成了一位上帝,万人敬仰的上帝。看到李燕投来的秋波,我觉得我有了希望。
  下台后傻子问我真得了第一。我告诉他。不是。我话没说完,其实是第一名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了这项比赛。又可能也是第一个被淘汰掉的选手。
    四
  几天来,语文老师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老将我挂在嘴上,有时我真有点后怕,怕那天不小心。掉进她那张血淋淋的嘴中,成了她的美餐。
  我读完课文。傻子凑近耳朵告诉我,李燕和章娟与他的同学王英在一个宿舍。我激动地抱住傻子。老师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我俩。仿佛在怀疑我们是不变态。
    我站起来,告诉老师我找到了一位知音。说傻子也在文学上有成就。曾获得过几项大奖。不过他真人不露相。没告诉我们。
    傻子茫然。
  我告诉他。没事。这是一个吹牛扯蛋,吹捧造作的时代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虚浮的生活方式,就算你是一堆刚出肛口的大便,也可以说自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没人会浪费精力于时间去研究你的内质,只要你说是,你就是。
    于是傻子笑,说我厉害。我也笑,骂他真是个傻子。
    五
    日子一天天过去,过得很平淡。因为像我和傻子一样无聊的人很少。所以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我们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和我们相亲近的人亲近了。我俩时常去她们的宿舍,和她们谈一些中国和外国的名著,小说等。
  我们只提及到书名和人名,从不提内容。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内容。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没读过。只是从从借阅目录上抄了一些名著的名字。然后背在脑子里。想起来,就说某国的某位作家的某本书写的不错。或或者只说我读过某国的某位作家的某本书。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狐狸的尾巴终有露出来的时候。这话一点不假。傻子有一次就让我冒了一身冷汁。他文文质彬彬地说,《简爱》中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悲剧真是感人啊。
    我虽没看过多少书。但我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悲剧不是出在《简爱》里。好像是《唐吉诃德》里。
    于是我改正说,傻子可能忘了,好像是《唐吉诃德》。
    傻子一本正经说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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