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解男人

张宗子的随笔是可以摆上书架,闲来随手取出翻一翻的。一些性灵的感悟,时时会让人有会心的一笑。前段时间突然对鲁迅着迷,先后重温了他的旧文,也读了一些研究者写的传记,在情感上对先生的认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就是:对着先生的每张照片,对着那张永远悲天悯人的脸,心里...

来源:互联网

作者:佚名

张宗子的随笔是可以摆上书架,闲来随手取出翻一翻的。一些性灵的感悟,时时会让人有会心的一笑。
   
    前段时间突然对鲁迅着迷,先后重温了他的旧文,也读了一些研究者写的传记,在情感上对先生的认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就是:对着先生的每张照片,对着那张永远悲天悯人的脸,心里不再仅仅是崇敬,更多了一缕时时泛起的温柔的酸楚,一种对先生高山仰止的大和旷世的孤独的认同和深沉理解
   
    最近借来张宗子的《空杯》读。即便从文中的只鳞片爪也看得出,作者对鲁迅先生也是充满崇敬,颇有研究的。他说:“鲁迅高扬远引,难以追随。”他说:“何其芳的丰华和周作人的清矍恰成对比。而在这之上的,是鲁迅的包笼万有的浩渺烟波。”他说鲁迅是浸**魏晋南北朝之中,这也没错。
   
    在一篇名为《蚊子》的文中,作者以鲁迅《唐宋传奇集》序言里的结尾文字起首:“时大夜弥天,璧月澄照,饕蚊遥叹,予在广州。”说其“用词精警而气魄宏大”。之后就是对古今中外文人对“蚊子”不同论调的旁征博引,读来也殊为有趣。
   
    鲁迅的文章里经常谈到蚊子,我们不难想象,那当然也是一种象征。然而在本文中,作者突然插入了这样一段文字:
   
    “我从来没有觉得鲁迅刻薄(善哉!张宗子!鲁迅外现的刻薄正是他内心温厚的反照。)不过确实以为,和一切敌手都枪来刀去的,不值。因为敌手也分三五九等。是堂堂君子,大家厮杀一场,彼此都不失身份。是宵小无赖,你理他等于抬举他,到头来,他到处宣扬和你‘论过战’,‘打过官司’,人们谈掌故,你还得和他的名字并列在一起,岂不窝囊?”。
   
    张宗子这样说,是诚实的,他的这种论调和处事方式可以理解成处于和平时期文人优越感的不自觉的流露,因为可能说这话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公。况且这种行为方式,很多时候是很多自命清高的人的避世和自我安慰,我自己就难以免俗。而且,这也正是他自己人生观的真实写照,在同一本书中,有一篇文章《从前的东西》,非常好,我相信是他的真情流露,其中他曾这样写:
   
    “自视甚高的人,……,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和现实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即是自我保护,更像一面旗帜,说明现实是他的一部分,同时他又不局限于此。”他认可这种“距离”,他接着说:“假如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懂得生活,懂得生活中一切不可或缺的东西:……,那么与此同时,他必然也在丧失,丧失他身上那些‘无用’但及其尊贵的品质。”
   
    看,这是不是也是一个经常困扰我们的问题?这段话,放在那篇文章中毫无问题,他强调这种行为的“尊贵”。然而不知他是否意识到:很多时候,这种保持“距离”的避世是一种双刃剑,他不仅仅是带来生活实惠的“丧失”,有时也会使我们对衷心拥抱的“尊贵”“丧失”一些正确的判断,更何况我们在评说“从前的东西”时。
   
    张宗子终究是太小看了鲁迅了。在这里,所谓鲁迅不分对象的口诛笔伐,在我看来,也许恰恰正是他不同于常人的伟大之处。鲁迅没有常人的明哲保身(照张宗子看来,可能即便使用这样的词来和先生对比的行为,都是亵渎。),更没有惯常文人的酸文假醋,相反,这些倒往往正成为他讨伐的对象。在他眼里,无论是“名流大儒”还是“宵小无赖”,并没有任何高下之分。(他的一生,尤其后期,都是在和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在一起。)他怀抱的是真理,是“真正的”“**”和“博爱”,他的胸中丘壑万千。他完全不会以自己为所谓文豪(洁身自爱,这也许才是张宗子的初衷)。对国家,对劳苦大众,他是尽孝的儿子,“俯首甘为孺子牛”;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人,他期待能打醒骂醒;对敌人,对那些“宵小无赖”,他是战士,他会以笔代枪,他会不惜他一腔的热血以“荐轩辕”。这时候,他还会去顾及到自己的所谓“身份”吗?不,当很多人们流连于此时,他早已走的更远,站得更高,他甚至对自己的名字和那些人并列在一起(即便发生)毫不在意,因为他的一生都在忙于摸索,忙于奋争,他在那布满荆棘的人世孤独的前行。这才是真正的高贵。从很多意义上说,鲁迅都不仅超越了时人,也超越了时代,他的思想和行为,即便对于当世,对于未来,都将是一面镜子,时时提醒着我们对自己的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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