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

临近中秋的月色静美如水,腾冲杯”中华文学奖颁奖晚会还未开始,我早早站在那个苏童、林希、王手、阿袁等文学大家将要到达的礼堂,汇同不少腾冲的文学...

来源:互联网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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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秋的月色静美如水,“腾冲杯”中华文学奖颁奖晚会还未开始,我早早站在那个苏童、林希、王手、阿袁等文学大家将要到达的礼堂,汇同不少腾冲的文学好者,抬着相机,神情激动地徘徊在他们将要经过的地方。一些县城学校的学生,穿着朴实无华的校服,浩浩荡荡地赶来。我的心情,便也回复到学生时代的朴实无华,因一种纯粹的追求,陷入甜蜜的彷徨,心灵瞬间盛开丛丛洁白无瑕的花朵——终于可以面见我的偶像苏童先生。
  过去人生历程中的其中重要一部份,是在汗流浃背的图书馆、空无一人的宿舍、长长的校园小径看着苏童的文学成长的,他甚至有时候让我完全变成了一个文学的信徒。如今阅读苏童先生的作品,仍然如多年前那般喜悦和激动,每每翻开书卷,心绪难平,一波又一波的感动,在许多一成不变的日子被那些电光火石、厚重有力的文字激起……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我们漫长纷繁的人生里,有过太多的人载歌载舞地经过,但我可以毫不避讳地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如苏童先生那样的文学大家,在我心里扎下根基,长成大树。多年前我曾经诚惶诚恐地想过,某天若能亲眼目睹苏童先生的风采,此生无憾。
  苏童先生要来腾冲的喜讯,是同事通过网络QQ告诉我的,有那么一分钟,我都以为不是同事在骗我,就是我在做梦,当证实了确有此事之后,我的心,再一次诚惶诚恐,不知所措。所以,当我尾随着贵宾们到来的人群,在座位中搜索到“苏童”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感到无以名状的激动,幸福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快速扩散。那个戴着黑边眼镜,安静、沉默、稳重又帅气的中年男子的面孔随之映入眼帘,他静静地坐到座位上,周身透出一种文气,一种隐隐约约的清高,一种骨子里的随意和自由。这个一眼看上去就与众不同的人,毫不愧对“先锋派小说家”的称谓,难怪,有人说,自他的《妻妾成群》被张艺谋策划改编成《大红灯笼高高挂》搬上银幕后,人们对他的崇拜程度,堪可与大岛茂、高仓健和郑少秋媲美。除了那个,一直保持着习惯看《收获》、《萌芽》、《小说月报》等书籍的我,总可以猝不及防与他的文学邂逅,得以一直保鲜着对他最真诚的崇拜。想不到,此生与苏童相见的梦想竟可以成为现实。不假思索地、恭恭敬敬地把笔记本递上,请苏童先生签名。那是我,第一次请人为我签名。
  晚会上,腾越文化的精髓,化成动听的韵律缓缓流淌在心田,让人安宁又平和,作家们发表的感性、智慧又优美的语言不时在人们心里激起一阵阵涟漪,这简直就是一个文字的盛会,语言的盛会,晚会上,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听到有那么多美好又彻底的语言来描绘腾冲,在我们自己人的眼里,没有比一个来过腾冲的客人说“想想还是腾冲好”更让人陶醉了。七十四岁的老作家林希,不远千里到腾冲来领奖,是因为这个可爱的老人,觉得腾冲是一个可爱的地方;浑身透着知性与智性的女作家阿袁赋予腾冲的赞美则像潺潺的流水,使人难以忘怀……在他们看来腾冲就是天堂,就是创作的源泉之地。我坐在那个可以完整地看到苏童先生背影的角度,特别期待和在意他对腾冲的评价,这个平日“蜗居在自己的小楼里,读书、写作、会客……没有任何野心,没有任何贪欲,没有任何艳遇,生活平静、心态平静”,“情愿不说话,绝不乱说话;情愿少说话,也不愿说错话”的人此刻对我们说:腾冲的美太深太长了,合适去写一个长篇,但是由于时间关系,一时无法完成这个长篇,只能简短直接地表达一下对腾冲的印象:“好山好水好翡翠,有正气,有灵气,有书卷气。”字字烁金,简短的言谈掩盖不了他炉火纯青的文字驾驭能力。
  苏童先生此次获奖的作品是《河岸》,发表在今年第二期的《收获》杂志上。《河岸》是一部让生命在磨砺中体验的中国乡村长篇小说。它在叙述上保持着苏童的细腻与灵动,欢快地跳跃着他的想象和激情,向读者讲述了一个关于信仰、关于生存的故事。苏童先生上台发表获奖感言,他说,他是一个一直住在河岸的人,祖辈生活在长江中的一个岛上,而他自己是在苏州河边长大的,现在也住在长江边,他认为河流就是他的乡土,至少是乡土的重要部分,写河流就是写他的乡土……生活中,苏童淡泊、宁静,不争名于世,不争利于朝,常常是背着双手、神态悠闲地走在河岸观光的人,文学里,他无时不在深沉地探索,探索河岸的神秘和忧伤,困苦与迷惑,挣扎与解脱。
  苏童的讲述把我拉入了无尽的思考之中,像风在海面激荡起浪花,这个美好的夜晚,著名作家苏童为我向往的那片广阔的文学田野撒播了绿意,吹拂起无尽的生机。
  这么多年以来,我做为一个从小至今、彻头彻尾的文字爱好者,一直以凝视的姿态,遥望着苏童走过的河岸,看着文学在那方河流和土壤里的生长繁衍,以点燃近乎微弱的激情和火焰。
  回顾我生命的这段河岸,深感琐碎和无奈,创作的灵感时常湮灭在柴米油盐中,做饭、洗衣、拖地,教育小孩、安顿老人,日子有时候显得繁忙又狼狈。当我满身油烟味地爬到电脑面前,我还能够写下跟文学有关的东西吗?——事实上,多年来,我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一有空闲,就是满身油烟味也要爬到电脑面前来写东西,从未放下。
  无论时事如何变迁,无论我所寄托的河流也常常变得浑浊,苏童的河岸始终在温暖着我,给我力量和鼓舞,与他同在,握着“笔杆子”的手,不至于太寒冷,执着文学的心,不至于太浮躁,唯有键盘的敲击声陪伴的深夜,不至于寂寞和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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